中国游客涌向非洲 一酋长称应训练国民适应中国
2015-02-02 新华社
来自重庆,以前是一名外卖员工。她说:“我的丈夫是赞比亚最了不起的中国厨师。只要总统在卢萨卡(赞比亚首都)有中国客人,我的丈夫就会被请去为他们做菜。”
香港《南华早报》网站1月31日报道称,20年前,一家中国国有建设公司正在荒凉的卢萨卡修建公路,当时公司聘请了刘秀仪的丈夫做厨师。于是,没上过学的两夫妇身无分文就这样来到了赞比亚。
两夫妇现在已经50多岁了,他们斥资1500万克瓦查(约合14350元人民币),在前英属殖民小镇利文斯敦刚建好了一家名为“金筷子”(Golden Chopsticks)的三星级酒店。他们在赞比亚首都也拥有物业,雇佣了100多名本地和内地员工,还时不时和赞比亚总统与外交官员有来往。
报道称,刘氏夫妇是为求生计而勇敢走出国门的首批移民人士。拥有丰富铜矿资源的赞比亚位于非洲南部,国内有大约2万至10万名内地人。由于人口统计方法落后,在赞比亚的内地人确切有多少,现时还不得而知。
报道称,虽然将内地人带到赞比亚的是该国的矿业和建筑业,但如今内地人对赞比亚的旅游业也正发挥十分显著的作用。
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国家之中,赞比亚是其中一个政治最稳定的国家。这里是野生大象的家园,有绿意盎然的野生动物园,还有全球最大的瀑布群——莫西奥图尼亚瀑布(Mosi-oa-Tunya,意指“雷鸣雨雾”),是苏格兰探险家大卫·利文斯敦(David Livingstone)在1855年发现的,并以英女王维多利亚的名字命名为“维多利亚瀑布”(Victoria Falls)。
2013年,内地成为全球最多旅客出游的地区,并有大约1亿内地人将他们的旅游目的地从欧洲转移至非洲,且数目不断增加。 2012年,前往非洲大陆旅游的内地旅客人数较前一年增长了56%。
2004年,赞比亚向世界银行借取2880万美元贷款,以助推动经济多元化,旅游业是其中一个重点发展的产业。在利文斯敦,多家中国企业中标,负责重整城市的干道、安装街道照明以提高安全度,并改善地下排水系统,让利文斯敦在雨季免受涝灾。雨季是当地旅游旺季,因为瀑布在当下最为壮观。
利文斯敦的区域旅游统筹哈罗德·威尼(Harold Mweene)说:“大多数项目都由中国企业中标,不是因为他们的政治立场,而是他们具备能力,能够准时完成项目,而不是像赞比亚公司。”如果这些工程由当地公司接手,他们不是携款逃走,就是永远都无法完成工程。
他开玩笑说:“这是一个由中国建造起来的城镇。”
专门研究中非关系的香港科技大学社会科学教授沙伯力(Barry Sautman)说,在中国内地,建筑工程的盈利率大概为2%。在赞比亚,西方国家企业都在追求30%至40%的盈利率,所以中国公司在当地只要赚个10%,就已经很满足了。
中企已经在当地建造了价值1300万美元的机场。内地游客来到利文斯敦,抵达的机场是中国制造的,去酒店的公路是中国制造的,就连他们入住的酒店在很多时候也是由中国人建造的。几乎每个在利文斯敦生活的人,都会懂得用中文说一句“你好”。
报道称,内地在赞比亚的软实力一直在增长,内地赴赞比亚的游客数目也是如此。 2013年,内地共有6.7万人次访问赞比亚。去年,赞比亚旅游协会(ZTB)和中国中央电视台合作,在赞比亚拍摄了电视系列节目《空姐新发现》的一集。该节目在中国南方航空和内地地方电视台都有播放。
利文斯敦一名态度友好的旅游检察员弗兰克·托罗(Frank Mtolo)称:“自从此地重新发展之后,内地和日本游客数目都大幅增长。”他说:“越来越多的游客乘大巴到来,不过眼下埃博拉疫情可能引发担忧。”
自埃博拉疫情在2014年3月爆发以来,已有超过8000个非洲人因感染病毒死亡。虽然赞比亚目前尚未报告任何埃博拉病例,而西非疫国距离赞比亚达7700公里,但还是有一些游客选择暂时不去赞比亚。
如果赞比亚能够顺利抵御埃博拉,托罗表示下一步将会是开设来往内地和利文斯敦的直飞航线,而同时ZTB会在北京设立一个分局。目前,内地的旅游业投资者已经获给予税务和签证上的优惠。
去利文斯敦旅行的亚洲旅客主要是近50岁或以上的人士,又或是跟团旅客。 (《Post Magazine》从南非约翰内斯堡飞往利文斯敦的航班上,就坐满了日本一个旅行团的游客)。他们更喜欢参观野生公园和坐船观光,而不是绑着双脚从维多利亚瀑布大桥跳下,挑战全球第二高的蹦极。维多利亚瀑布大桥是于1905年在帝国主义者塞西尔·罗德斯(Cecil Rhodes)的命令下兴建的。
不过,还有一批游客没有被计算在内:赞比亚国内的内地人。这些内地人在卢萨卡和北部的铜矿带工作,有时会南下利文斯敦度假。
报道称,内地游客在这种高档场所出现过礼仪问题吗?香港人对此可并不陌生。不过,当酒店的客户关系经理赛琳娜·菲里(Selina Phiri)被问到这个问题时,她显得有点不解。
她说:“他们都是举止得当的人,不喜欢大声吵闹。”
现在,利文斯敦各家酒店内,都有手持当地中文报纸《东方邮报》(The Oriental Post)和赞比亚最畅销报纸《邮报》(The Post)的中国客人。 《邮报》在赞比亚全国发行,现在每天有两个版面为中文内容,足见当地受内地文化影响之深。
《邮报》高级编辑雷提西亚·穆塔勒(Leticia Mutale)说,该报出版中文内容已经有两个月了。 “我们觉得有需要通过开拓内容的语言种类,以搭建我们的关系。”
东方雁大饭店距离金筷子酒店四公里,是另一家中国人开设的酒店。酒店的主人是一个矿产大亨,当初斥资1550万克瓦查(约合14834元人民币)建造。宣亚标(音)来自于江西,目前生活在卢萨卡,他在约翰内斯堡有一家酒店,最近在位于铜矿带的基特韦(Kitwe)又开了一家。明年,他计划再在利文斯敦建一家酒店,将是他在国内的第四家酒店。
三星级酒店东方雁在9月开张的时候,堪称是一条全国性新闻。出席开张仪式的有热爱在国标舞的该国首位民选总统肯尼思·卡翁达(Kenneth Kaunda)。他今年已经90岁了。除此之外还有在当地颇有影响力的部落领袖穆库尼酋长(Chief Mukuni)。
东方雁大饭店的所有人在当地被称为布朗先生(Mr Brown),他之前并未涉足酒店领域。不过,在赞比亚生活了20年之后,他决定多元化投资。除了接待员、厨师和清洁员是赞比亚人,他所请的主厨和经理都来自内地。
李慕施(音)今年27岁,大学毕业后发现在内地难以找到工作,之后来到了赞比亚,担任酒店经理。她说:“我的父母担心这里有疟疾和其它疾病,但我告诉他们,我觉得非洲不错。”来自江苏的她,是被宣亚标的妻子从网上招聘过来的。
李慕诗说:“这里的天空每天都很蓝,一点污染也没有。”
东方雁大饭店是以中国传统庭院的风格设计的。酒店和内地旅行社合作,这些旅行社会把一车车的游客送到酒店。
法国巴黎政治学院(Paris Institute of Political Science)的哲学博士生索朗·郭·查特拉德(Solange GuoChatelard)的研究领域是在赞比亚的内地移民社群。他说:“内地人看到了供应和需求之间的差距。赞比亚缺乏提供优质服务的中档酒店,而这正是需求点所在。在赞比亚,只有极贵和极便宜两个选择。”
查特拉德相信,如果刘秀仪、宣亚标或其他中国人的酒店能够提供500港元(约合403元人民币)一晚的价格,这对亚洲旅客和赞比亚本国旅客来说都是具有吸引力的。 “赞比亚的中产阶级人数正在增长,外国人的涌入让他们的财富水涨船高。内地人已经看准,这些中档游客并不追求太多服务,不需要泳池或小酒吧,干净的房间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。”
宣亚标的酒店开幕仪式有众多赞比亚上流人士参加,轰动全国。
穆库尼酋长表示,赞比亚目前有73个部落,包括内地群体。报道称,这是一番颇为巧妙的外交言论。
穆库尼是赞比亚最有权力的部落领袖。他现在正在游说议员,希望能修改法律,以吸引更多的内地游客。
他说:“为了拿签证,很多内地人都必须远赴北京的赞比亚大使馆。这种安排无异于一面鼓励人们来旅游,同时却拒人于门外。”
穆库尼希望,卢萨卡政府能够弃用萨塔的政治伎俩,在旅游淡季和干旱季节时豁免内地游客的签证。 “我们不关心钞票是什么颜色,只是想要推动旅游业。我们是一个发展中国家,不能太过骄傲自满。内地有那么多人,对我们来说,那是一个很庞大的市场。”
村里一只公鸡在打鸣。穆库尼说,他的两个女儿正在广州读书,攻读经济和工商管理学位。两人都可以读写中文,小女儿还曾经在利文斯敦的孔子学院上过课。
“新世界将属于中国的。”穆库尼说。 “我们必须开始训练自己的民众,无论是饮食方面还是其它方面。”
利文斯敦受惠于内地投资,能够改头换面,但瀑布对岸对于内地资金的竞争却越来越激烈。被西方国家遗弃之后,津巴布韦总统穆加贝在2003年推出了“望向东方”的政策,希望重建津巴布韦的旅游业。
赞比在2014年12月宣布了一个较为明智的做法:津巴布韦正在和北京商议内地旅客赴津实行落地签证的计划。
在津巴布韦首都哈拉雷,安徽省外经建设集团正在当地建造一个2亿美元的购物广场和五星级酒店。而在维多利亚瀑布城,越来越多内地人扎根在当地,有的是靠做外卖维生,有的是在拥有294个房间的“王国酒店”中担任经理,还有两个20几岁、来自北京的大学毕业生,为了躲避家乡的环境污染和政治限制,来到这里开了一家名叫Jin的餐厅兼招待所。
报道称,2013年,赴津巴布韦的内地游客数目仅有16523人次,和南非在2012年的13万人次相形见绌。箇中道理似乎在于:只要做建设,游客就会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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