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川难忘“锅巴子”

    现在，人们提起锅巴，就会想起“太阳锅巴”，那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了。也就是因为太阳锅巴的原因，人们对锅巴的概念全变了，不就是那种被切成小方块的干巴巴的粘了麻辣味儿的小食品吗？现在虽没有了太阳锅巴，但是人们走进超市，还是可以买到大把大把的没商标的散锅巴的，大多还是那种麻辣味儿！
　　还有人把做过玉米面搅团干在锅底上的面痂叫锅巴，只是我们小时候从来就没这么叫过，我们唯一知道的一种和锅巴的名字能粘上边儿的食品，就是一种用玉米面做成的“锅巴子”。这种只有山里人会做的，现在评价起来是正宗的中国传统面包的食品，不知道现在到处都实现了小康，山里的人还做不做那样的吃的了？
    小时候，在铜川北部的宜君县，在被称作宜君的小江南的五里镇的银贡村和杨尧科村，当时当民办教师的母亲，就学着当地村民的样儿，给我们做过锅巴子吃（以后慢慢长大的我也学会了）。那时候，粗粮多得吃不完，特别是玉米面，人们得变了法儿地吃，除了用它粘搅团，吃漏鱼，还可以蒸干节节的玉米面馍，或者把玉米发甜之后，在筚子上摊开蒸成玉米面“黄黄”，也叫发糕的，再用刀子切成一块一块的吃。实在变不过花样了，就露出了最后一招：拍锅巴子！
    拍锅巴子，面不能和得太干了，还要发成一种略带甜味儿的稀松的样子，等到尖底的大铁锅里锅底上那一点水热开了，就抓起一把玉米面，把面在两手之间来回倒着拍，待拍成个比手掌略大的、界于长方形和椭圆形之间的样子的面饼时，再使着劲，把面饼对准沸水上面的锅壁拍下去……就这样，直到一个个锅巴子围着水在锅壁上贴了一圈儿，才将锅盖好，加旺了火蒸烤，待到能闻到一种略带焦味的油甜的香味儿时，锅巴子就蒸烤得差不多了。一打开锅盖，这浓浓的油甜的香味儿就直冲而出。在蒸腾的热气里，用锅铲一个个铲下这些锅巴子，那一面焦黄、一面胀得圆鼓鼓的金黄的锅巴子就呈现在我们面前了！这时候，早已经被那甜香味儿熏得掉涎水的孩子，就会抢着伸出手去拿，却被母亲嗔怪得一一打回：“慢！慢！等凉会儿再吃！”那一种活生生的生活画面至今还历历在目，可是那样的日子永远也不会重来了！
    现在想来，我们的祖辈，聪明智慧总有超过洋人的地方，就说锅巴子这中国传统的面包吧，就在物质条件非常艰苦的情况下，巧妙地同时运用了水与火的蒸、烤两种加工手段，从而保证了锅巴子既烤得焦黄，又不至于干焦。而往锅底倒多少水，也是很有学问的，既不能淹了锅巴子，还要保证不把锅给烧干了。这些都是要长辈一代一代的言传身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