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曾目睹银幕上惊心动魄的“长江第一漂”,也曾耳闻万泉河漂流既有刺激性又有惊险性。今天可是百闻不如身经了.
七月流火,在2003年流火的七月上旬,我工作的部门组织了一行10人的“漂流团”,自驾一辆面包车,沿着风光奇秀的万泉河河岸,溯源而上……
“万泉河漂流”起始点设在烟园水电站。一到该站,不候汽车停稳,几个小男孩就急不及待地跳下车,欢呼雀跃着。我们几个大人,买门票的买门票,备漂流给养的备给养,买打水仗武器的买打水仗武器……然后,分别接过船工递来的红色救生衣,个个全身武装、精神抖搂地登上漂流艇。
漂流艇一离岸,驶向河面,便实地领略了万泉河两岸非凡的气势:狭隘的河床,宁静的河面,两岸峰连壁立,群山绵延起伏,山峦上热带雨林莽莽苍苍、遮天蔽日、无边无际……
才漂一会,坐在艇尾的船工便提醒我们:“险滩到了!请各位抓好两旁的的尼龙绳子!”,抬头一看,只见不远处传来“哗哗”的流水声。这声音,先是断断续续,像是阵雨阵阵飘来,继而又象暴雨哗哗作响……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。
当滑进险滩时,只觉漂流艇陡地一沉,又蓦地跃上浪尖,水花劈头劈脑地直向头、面飞溅而来,艇内一下子进了好多水。在漂流艇一巅一跳之间,我们就象坐在桀骜不羁的野马背上一样!就在我们大呼小叫之时,只见漂流艇象被一只无形的手,推向右岸边那座张牙舞爪、黑黝黝的岩石,让人心惊胆跳。正当我担心小艇会被岩石撞翻时,那见坐在艇尾的船工气定神闲地用木桨一点,小艇便从岩石边擦身而过。
每当越过一个险滩后,都迎来流水缓缓、清波粼粼的一段流程。有过平安越过激流险滩的经验后,一心想寻求刺激的小家伙们便叫嚷起来:“什么这么远还没有出现险滩?”
在这里,没有万泉河下游河床的开阔,河岸的坦荡,没有舟楫穿梭、渔舟唱晚景象,没有人工的水榭楼台;更没有万泉河入海口处,烟波浩渺的景色。这里只有“两岸青山青入云,一篙清水清入海”的诗境;这里,只有原始的生态、原始的神韵,这里的保持着亚热带园林的风貌:一丛丛野生芭蕉林、一株株野生荔枝树、一片片葱茏的橡胶林、一棵棵挺拨伟岸的椰子树……组成一个蓊蓊郁郁的植物世界。这里的植物各有特色:高高的乔木粗壮如硕,矮矮的灌木如伞如云,垂垂的石柳婀娜多姿……这山、这水、这树、这木,站成一幅立体的画,一首无声的诗……
正当我们贪婪地观赏沿岸旖旎的风光时,船工提醒道:“看!烟渗瀑布!”抬头一看,北岸那座高高耸立的山顶上,那葳葳蕤蕤的丛树茂林间,一股银色水源自天而降。瀑布分成两级,两级差约10米,形成两个高低跳水台。远看瀑布,既象随风飘舞的白纱巾,又象从高山上吊下的白珠链。这水源从何而来,是云雾凝化?是山泉喷洒?还是“黄河之水天上来”?令我纳闷的还有:听不到在别的瀑布处所听到的轰呜呐喊之声,甚至连丝竹低弹之音也听不到,是这里峰高谷深的地理地貌所致?还是上苍不忍心打破这里的恬静温馨?在这里,我领略了“来去如云烟,渗入细无声”的诗境,也领悟了“烟渗瀑布”的内涵。我不顾漂流艇的颠簸,站起来,将这难寻的美境定格下来。
漂流艇里,几个手中紧握打仗武器的小家伙们无心观赏沿岸风光,一进平静河面时,就一齐叫叫嚷嚷:“没有进攻的目标,没意思!”
当拐过一段河床时,前面出现一艘漂流艇,小家伙们一下子来劲,直催船工:“快!加足马力,追上前面目标!”
当小艇迫近那艘漂流艇时,小家伙们个个摩拳擦掌,拿起“水枪“,准备向该艇发起进攻,艘上一位上年纪的妇女见状,赶快说:“别射!别射!搞湿了,要感冒的!”,正当小家伙们扫兴地欲放下手中的武器时,该艇上一个年青人却先向我艇宣战,哇噻!三个小家伙们连忙拿起水枪应战,目标集中于那位年青人。于是你射过来,我射过去,河面水花四处飞溅,我们这些在旁笑得前仰后合的观战者也被淋成落汤鸡……最后,寡不敌众,对方率先举白旗,连声道:“我投降!我投降!”,可这三个越战越勇的小家伙战犹未尽,我们劝阻道:“人家已经投降了!别打了!”于是,两艘漂流艇相安无事地向下游驶去,于是我们便悠闲地观看两岸秀丽的风光。
小艇上,尝过刚才那场酣战的快意后,小家伙们一个个以胜利者的姿势四处寻找进攻的目标……哪知道,这次对手却是十分强大,是一艇漂流艇后面“一拖二”地拖了两艘漂流艇,也就是说我们不得不面对“一比三”的敌我力量对比。此次,不但四个小家伙仍然是战斗主力,艇上的两位“老爸”也挽起手,“上阵父子兵”,他们拿起所能利用的武器参战。坐在艇头的一直笑着观战的处长也按捺不住,“老夫也发少年狂”,忽地站起来,没有武器,他便将手中的矿泉水倒光,用矿泉水瓶一瓶瓶地勺起满满的一瓶水,向对艇甩去!一时间,用水枪的用水枪,用塑料勺的用塑料勺,用木桨的用木桨,用矿泉水瓶的用矿泉水瓶;一时间,呐喊声、嬉笑声、欢呼声、泼水声打破河上的宁静;一时间,一场水仗打的天昏地暗……
正当战得不亦乐乎时,正当战得不分胜败时,忽然间,我们的漂流艇发动机撞到河底的暗礁,漂流艇一下子“死火”,于是“战事”到此结束,于是我们只好向对手艇求援,让他们也拖我们走一程。
漂着漂着,转头一看,对面艇上那位“主力战士”正直挺挺地躺在漂流艇上晒太阳,我想,登山则情满于山,观海则情溢于海,漂流则情洒于河,这位远方来客是在这清纯宁静的河谷里,让“生命之舟”卸下尘世的喧嚣,陶醉于这里的青山绿水、蓝天白云吧?刚从战场上退下来,有点疲惫的小家伙们,看到那位叔叔悠哉优哉的样子,便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跳了过去,一时间,刚才还是“敌我分明”的敌人,一下子成为同舟共济的“漂友”,一个个张开双臂双脚,“晒咸鱼”地一溜排,舒坦地躺在漂流艇上随艇漂流……
快到漂流终点——加脑村,这里河床豁然开阔,河面相当平静,一阵阵温润微酥的河风迎面吹来,一阵阵泌人心脾的野花清香扑鼻而至,让人昏昏欲睡。忽见从河岸伸向床面那高高的树枝上,坐着三个虎头虎脑、一丝不挂的小男孩,正睁大双眼朝我们张望着,树底下还站着几个同样年纪的小男孩,正准备爬上树。当我们的漂流艇走近他们时,树上三个憨态可掬男孩先后“卟通”地跳下水,我们齐声欢呼着,为他们喝彩,我高声笑道“他们是给我们表演高台跳水呢!”,受了鼓励的小家伙们从水里冒出来,又急忙地爬上岸,排队上树,准备下一轮跳水表演。这些“跳水队员们”自然没有腾空、抱膝、转身的跳水动作,而是两只小腿一高一低一弯一曲地往水里钻,以满足他们在游客面前的表演欲。
约两个来钟头的漂流结束了,看着小家伙们依依不恋地走下漂流艇,看着几个同事脸上露出欢悦惬意的笑容,我想,漫漫人生,经历就是财富,生命应有多种体验。尤其是生活于拥挤、喧哗的水泥森林中,内心情感已是空乏困顿的人们,更应当多参加这种亲近自然、回归自然的旅游活动,以给我们日益干涸的心田注入新的生机与活力!
我们不虚此漂!